毕业于2017：敢追最热的风口 敢离开北上深

本篇文章6431字，读完约16分钟

他们敢于追逐最热门的风口，离开北方，深入基层，敢于一年一年地“减缓就业”，敢于打破传统观念——一个更加自信的一代出现在舞台上。

文字|乔伟

编辑|杨轩

欧阳陈一，一个95后女孩，很清楚无论她怎么看，她都不是毕业生中最好的——南方的二线城市，非211学校，医学专业的英语专业，每一个项目都是如此普通。

高三开始时，她放弃了大部分专业课程，一头扎进了研究生入学考试的世界。她的目标是进入中山大学传播学院。这不仅是对名校的痴迷，也意味着要摆脱父母在家乡安排的“平坦道路”——成为一名公务员或中学教师。

失败来得很突然，努力工作和梦想都失去了。有几天，她筋疲力尽，瘫倒在床上，盯着宿舍的床板发呆。三月份，大多数学生开始练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告诉自己。

欧阳·陈一错过了秋季招聘会，似乎也错过了春季招聘会，于是开始找工作。她总共提交了三份简历，从最喜欢的城市(广州和深圳)到新闻媒体，再到英语专业。她从未如此感激自己的“校园不安”和野蛮的成长。大一以来积累的实习经验——助教、翻译、口译、国际比赛志愿者——帮助她很快得到了不止一份工作。

最后，她选择了“流利地说英语”，一家位于上海的网络教育公司，其核心产品是一款使用人工智能教授英语的应用。“我没有投资于我接触过7%或80%学生的地方，比如传统语言培训机构、外贸公司和制药公司。这些工作一目了然。”欧阳陈一说:“我想去未知的地方，做未知的事情。”

欧阳陈一一直自学英语，从不依赖手机，“人工智能如何应用于语言教育”极大地激发了她的好奇心。为此，她甚至搁置了一个由来已久的神话:永远不要去上海。以我的背景和资历，我只会在那个地方被碎尸万段。

计划跟不上变化，或者好奇心战胜了恐惧。短短10天，欧阳陈一来到了上海，最终找到了房子，开始了工作。“一切进展顺利，出人意料”。学校有事情要做。她一个月来回飞三次。她收起自己的情绪，像机器一样运转。“当时，我只是以为这是一件事。我必须自己安排，把它放在一个地方。”

对于那些主动或被动走出象牙塔的毕业生来说，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就相当于找到了“那个职位”。尘埃落定后，欧阳陈一突然意识到大学毕业可能是她经历过的最快的成长。

2017年，中国共有795万人经历了这一增长，但并非每个人都能找到像欧阳陈一这样令人满意的工作。

自2013年“最困难的就业季节”以来已经过去了四年，毕业生人数仍在逐年上升。找工作不再容易了。这种焦虑的局面甚至催生了一批找工作的教育机构，他们持有风险投资并授课，依靠创始人和兼职导师的知名企业背景，为应届毕业生提供求职咨询和内部晋升机会。

从数据来看，今年的就业形势似乎更加黯淡:智联招聘报告显示，截至4月，27.7%的应届毕业生没有收到录用通知，同比增长2.9%；只有26.7%的应届毕业生正式签约，同比下降8.7%。

然而，“尽管提交简历、参加演讲和通知面试的学生的平均人数在下降，但他们最终获得的平均录取人数却略有增加。”智联招聘的高级职业顾问李强说。这表明大多数毕业生对“找什么样的工作”有了更清晰的概念，也有了更清晰的目标感。

敢于追逐最热的风口

一个值得注意的现象是，在网上求职者中，毕业生对市场动态变得异常热衷。这在信息不对称、沟通不畅、校园与外界相对隔绝的时代是前所未有的。当然，在此之前，没有哪个行业像互联网一样日新月异。

“风口”的变化和迁移确实影响了应届毕业生的选择。仅在一年时间里，由老板直接聘请的“互联网公司毕业生吸引力排名”与去年相比发生了许多有趣的变化:

除了头品牌，互联网金融公司也在减少...

总之，毕业生对公司价值的判断与单个公司和特定行业的兴衰密切相关。

“你会发现，这位毕业生敢于追逐最热门的商店，比如共享自行车、为知识付费、在线教育，甚至像蜜蜂一样为零售公司提供便利。由于名人和资本的帮助，他们进入了毕业生的视野。”boss的直接数据研究主管常梦告诉氪36。

去年，在“景点名单”中跃居第15位的奥福完全不为人知。这家年轻的公司诞生于北京大学校园，甚至有应届毕业生作为联合创始人，自去年秋天以来，它真正进入了公众的视野。

快速的融资、扩张和与竞争对手的竞争让它无暇从零开始大规模培养新人。然而，ofo招聘总监郭晶告诉氪星36，仍有30多名2017届毕业生通过实习被留用，分散在技术、产品和市场等岗位。接下来，他们将正式启动2018年学校招聘。

毕业生为自己喜欢的产品和品牌工作正成为一种趋势。郭晶提到了毕业生给出的理由:“几乎每个人都会说我是你的用户。”"当然，有人会说，因为我喜欢韩璐."

出于品牌形象、创始人背景，或许还有早年扩张校园时严重依赖年轻人的创业历史，欧福表示，他将非常重视对应届毕业生的吸收和培养。初入校园的年轻人的创造力和积极思维常常让郭静感到惊讶。例如，在他的人力资源部，当三大招聘网站甚至领英成为标准时，一位95后毕业生建议，“为什么不试试‘脉动’？”

李因，南京大学新闻与传播学硕士，去了另一家共享自行车公司mobike，在mobike的一个新兴城市杭州做市场营销。

本科毕业后在“去哪里”的暑期实习让她下定决心，将来一定要在一家互联网公司工作。“当时，我觉得气氛很轻松。有些人穿着裤子和拖鞋来上班。”

在那之后，她在优步南京和滴滴巴士深圳的实习经历让她成为了另一个目标职位:营销。她相信，与严肃而严谨的新闻报道相比，开阔思路的计划更适合她自己。更重要的是，她对网络旅游有着相当立体的理解，以至于她周围的朋友都戏称她为“网络旅游的深耕者”。

正是这两个重要的“相关经历”将李因引向了莫比克。她最初的目标城市是上海，但当她在莫比克坐在采访者面前时，采访者告诉她上海总部已经饱和，但杭州凯成需要新人，她犹豫了。

“我认为平台比城市更重要，更不用说杭州还不错。”她语气坚定。为此，李因放弃了另一家上海创业公司的提议——在工作了几天之后，她也发现公司似乎缺乏对未来的规划。

去明星公司自然令人羡慕，但真正的实际优势是“在这个位置上，市场资源会非常丰富。”例如，许多企业会主动来找你合作，因为活动量会比较大。这与优步的情况相同。”李因说。

此外，广泛的城市覆盖可以给好的营销理念一个复制和推广的机会。出生于1990年的莫比克华东区经理也告诉她，如果她的成绩优秀，在五年内从专业人员晋升到经理级别并不是不可能的，甚至时间可能会更短。

2017年，个人成长第一次超越待遇，成为理想工作最重要的标准——55.9%的毕业生将“不断学习新事物，不断成长”列为选择工作的首要考虑因素，52.2%的毕业生选择“良好待遇”，排名第二。

这就是互联网公司的魔力，尤其是初创公司。与许多有资质的传统企业相比，更平坦的互联网世界似乎有折叠时间和空，这可以大大缩短新来者的成长周期。

独角兽还是蝙蝠？

滴滴出行校园招聘经理王雪梅正在为2018年秋季招聘做准备。她和她的团队希望策划一个营销活动来展示招聘主题。例如，前年，他们推出了一款h5游戏，但去年，他们用“感受身体割伤空”来吸引一波热点。那些传统的线下展示只会在重点大学进行——精英主义是滴滴现在追求的招聘理念。

拥有7000多名员工的独角兽公司已经完成了两年的学校招聘，每年的开放名额约为400人:主要分为技术、产品、市场运作和专业服务四大类，其中一半以上是技术产品，相当于整个公司人员的分配比例。

"优秀的学生越多，他们就越能赶上潮流。"王雪梅说。在招聘过程中，她经常遇到在英美烟草和滴滴之间做出选择的毕业生，而那些留在滴滴的毕业生最终将滴滴视为“大公司的平台和规模，以及初创企业的发展速度。”

在顶尖技术学生的竞争中，独角兽成为了蝙蝠的有力竞争者。根据老板直接雇佣数据，今天的五只独角兽，即头条、美团点评、蚂蚁金融服务、滴滴出行和小米科技，已经连续两年稳居“互联网公司毕业生吸引力排行榜”前十名，没有一只倒下。

“头条、滴滴和蚂蚁金服都是基于技术的帖子，它们都是非常精英的。几乎所有被录取的学生都是985名学生。”一位业内人士表示。

“我们将重视新人的基本素质，比如他们是否聪明。当他第一次进入工作场所时，它就像一张白纸，所以重要的是这张纸是否是白色的、厚的和坚韧的。而不是在纸上写几个字。”上述公司之一的技术职位的采访者说。

作为一名主修人工智能和自然语言理解的医生，杨洋就是这样一份强硬的白皮书。

人工智能成为2017年的热门话题，这个方向的毕业生成了极端的枪手，这无疑给了杨洋更多的选择。

漫长的学习生涯使她找到了一份“高成本”的工作。经过科布的几次尝试和选择，她也更了解自己想要什么。她的选择标准是“对自己感兴趣并适合自己的专业”，她的退路是像她的许多同学一样去学校教书，但她更想加入这个行业，而不是成为一名研究人员，因为有一个真正宝贵的资源——数据，在象牙塔里是找不到的。

只有几家好公司值得参观。被谷歌总部拒绝后，她选择了腾讯、华为和今天头条的最后一条。

今天的头条显示杨洋的工资相当于英美烟草。与大公司的稳定性相比，杨洋在空有一定的持续增长和预期收益，这已经成为杨洋做出选择的关键砝码。

同时，今天的头条扁平化管理和轻松的氛围也赢得了杨洋的青睐。“就连马博士(今天的头条是马副总裁，负责管理人工智能实验室)的桌子也和大家在一起。”她说。

“技术专业学生非常重视的一点是研究氛围、环境是否良好、他们能否与丹尼尔合作，以及是否有工程师文化。”今天头条中负责技术招聘的Hrbp cathy告诉《氪星36》杂志，“许多学生会问，‘这里的人际关系复杂吗？’他们对此非常关注。"

百度是第一个把赌注压在蝙蝠人工智能技术上的公司，它有一个人工智能语音助手“小弟”，但这并没有成为杨洋的选择。她甚至没有投票支持她的简历。过去一年的负面纠缠多少影响了这个巨人在毕业生心目中的地位。

“你会发现学生对公司和品牌的看法不是线性的。当市场上有好消息和好声音时，他们会对这家公司有信心，但当市场上有障碍或坏声音时，他们也会受到波动的影响。”王雪梅说道。

敢于离开北方和深渊

像李因一样，陈郁曾经是一线或新线的首选。她的选择似乎是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去喜马拉雅山的上海做内容运营，或者去苏州的一家公共机构。

陈郁的实习经历是一家一体化的互联网公司，从大禹网、饥饿网到网易考拉，城市也在苏杭之间移动。“所有的互联网公司都不坏。在喜马拉雅生长时期，大气相对宽松。不仅有娱乐，还有很多知识内容。在室内工作更有意义。”陈郁说。

毕业生对“什么是好工作”的认知发生了巨大变化。不止一份报告显示，国有企业和政府部门对应届毕业生的吸引力逐年下降，而以通信、电子和互联网为代表的大型it行业继续受到他们的青睐。

“大约在2013年，big it成为了毕业生最期待工作的行业，而自2015年以来，internet plus已经全面爆发。”李强告诉氪星36号。

另一端，快速增长的互联网公司也在积极招聘人才。据智联招聘数据显示，2017年第一季度，it/互联网行业的网上招聘需求同比增长56%。其中，软件工程取代了电子商务，成为互联网上对人才需求最大的领域，同比增长88%。

然而，当一个事业单位成立、待遇优厚、和男友一起留在苏州的机会来临时，陈郁决定好好利用这个机会，尽管“面试就像读诗一样严肃。”听到她计划进入公共机构，很多人都很惊讶，但她非常清楚在快速变化的互联网行业中意味着什么，比如一天7x24小时待命，比如，8: 00回家，领导仍然在小组中@你，比如，工作和生活完全脱节。

另一个现实的考虑是城市:“至少在苏州，仍然有可能努力买房子。”

作为毕业生找工作的一个关键因素，选择一个城市几乎等于选择一种生活方式。——一线城市的房价、户籍门槛和可预见的下一代教育成本已经让年轻人无法承受，他们总是被迫认真思考，做出谨慎选择。

氪36曾在《豪斯医生，这一代年轻人的残酷成人仪式|氪36深度》中被估计过。在北京，10万名互联网白领中，只有6人能工作5年，月薪在8万元以上，这足以“一个月不吃不喝一平方米买一套真正的北京房子”——截至5月，北京朝阳区二手房平均价格为8.0988万元。

“我觉得我身边的很多学生都已经放弃了奋斗，或者他们只想在大城市工作几年，很难做长远打算。”一名985学校的研究生告诉氪星36，他将于明年毕业。对她来说，扎根一线城市意味着“爸爸妈妈，作为上过北京名校的知识分子，辛苦了一辈子，只够我在大城市付首付，甚至不够。”

另一名毕业生自信而乐观。“工作是流动的，将来我可能会跟着我的工作去一个新的城市。房子不是稳定的源泉。”但是她承认这个想法与她周围的大多数人不同。

来自老板直接雇佣的数据是:2017年，31%的应届毕业生想去北上广深工作，而四年前这一比例为51%。

好消息是，以杭、成、Xi、安、武、宁为代表的“新一线城市”正随着产业的改善和大公司的布局迅速吸引人才。

“杭州有一个巨大的光环，叫做阿里，它有很大的音量。江苏和浙江的产业政策也鼓励创新。在过去的两年里，成都已经形成了生物制药、航空空航天和新能源产业集群。大学资源集中的Xi和武汉也在上升，这表明人才正在向区域中心城市靠拢。”常梦说道。

互联网公司的下沉战略也发挥了作用。Ofo在北京有600多名员工，而在中国和海外的员工总数超过3000人。郭靖还经常收到来自北京的学生的简历，他们申请工作，但都指向二线城市。

"我们通常优先考虑这样的候选人。"奥福的郭靖说。一方面，这些学生的网络思维和用户习惯就像是高维度区域的品牌，可以带到较低层次的城市。

敢于“放缓就业”

根据今年毕业生的调查结果，智联招聘有史以来第一次将“缓慢就业”列为除“就业”、“深造”和“创业”之外的另一个毕业目的地。这一分类涵盖了间隔年、志愿服务或成为自由职业者，在某种程度上显示了逃避就业压力的色彩，占9.8%。

北京大学有一个自发的间隔年微信群，学生们在其中讨论和交流信息。许多人的目标是为出国留学积累社会实践。《盐源日报》公开号的编辑吴子辽负责一个名为“间隔年”的栏目。她觉得学生们对这件事的态度“比以前更随便了”。

两年前，在interval youth fund的资助下，大四学生唐丢丢开始了她独立的" gapper 30人"面试计划。作为一个好奇的人，她想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

其中，出生于1993年的袁·给唐棣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去年从师范学校毕业后，她在五个月内去了东南亚的五个国家，花了四年积蓄15000元。她的冒险经历包括被海关扣留，参加泰国国王的皇家葬礼，以及找到她的初恋——一个在旅途中见过她三次的陌生人。

“当时我毕业的时候，我周围的很多人都告诉我要找一所可靠的学校来安全地教学和工作。不过，我觉得真的很无聊，我一眼就能看到我的生活。”袁说，旅行后，她觉得自己变了很多，“更勇敢，更独立。”

唐迪都对这些毕业生的观察是，有些毕业生已经有了下一个目标，比如出国留学、转专业或创业；有些人不考虑做什么，但他们的意思是骑驴找马，但“毕竟有一种说法，是一件事导致另一件事”；其他人认为对世界的好奇心应该通过学习和工作以外的事情来满足。"价格只差一年."

南京，北京工业大学雕塑系的第17名毕业生，即将开始他的间隔年。在大学期间，她是社会生活的积极参与者:教师儿童艺术，手工活动的发起者和市场的组织者。

这一代90后对他们未来的生活没有强烈的紧迫感。“间隔是多少？学生和社会人的身份仍然是一种与世界对话的不同方式？”

她希望在间隔年找到答案。有很多事情可以做，比如多读书，把花留在家里，去中国西北的冰川，在画廊做助理。“我相信所有这些事情都有它们的意义。”楠贞说。

这一代毕业生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敢于决定自己的生活。

(感谢36位氪星实习生记者彭倩、季觉苏和吴佳的协助。应采访者的要求，文中的杨扬和陈郁都是化名)